曬秋,是普淜最揮之不去的鄉(xiāng)愁記憶。

普淜坐落在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祥云縣東邊的高原上,獨特的立體氣候讓秋收比壩區(qū)晚了不少時日,卻也孕育出更飽滿的碩果。海拔兩千多米的地勢讓這里的秋天來得格外清爽,也讓秋收成了最為別致的景觀。

當陽光透過云層灑下來,小鎮(zhèn)便從沉睡中“蘇醒”。

轉過新街口,與一片絢爛撞個滿懷。屋檐之下、瓦當之間、木架之側、青石板上,辣椒的火紅、玉米的金黃、瓜子的暗褐、蕓豆的乳白……像是莫奈的調色盤,在秋日的暖陽下鋪展開來,這便是小鎮(zhèn)最動人的時刻。

沿著老街往里走,家家戶戶的曬臺上都擺著奇特的景致。簸箕里曬著剛采摘的“潮瓜子”和還未脫落的向日葵,編織袋里鋪著金色的冰粉籽,在陽光照耀下透著新亮。

最耀眼的是屋檐下懸掛的玉米,多年以前,老街上的人們習慣于將采收后的玉米編織成串掛在桿上立于屋檐下,金黃色的玉米與黑白的老屋相映成趣。放眼望去,整條老街熠熠生輝,是普淜最為獨特的民俗曬秋景觀。

那位耳背早已聽不清聲音的耄耋老人,依舊日復一日地朝著太陽的方向,忙碌的手卻始終不停歇,不是在挑揀豆子便是剝玉米,老一輩人的艱苦與持家在這一刻具象化了。

無名的小賣部門口,老人們常坐于此,一邊翻曬草藥、一邊聊著收成,談笑聲一陣接一陣地傳來,在空氣里久久不散,讓圍城里的人徒有“羨魚情”。

在另一片白云之下,石門河緩緩流過小村莊,滋養(yǎng)著兩岸廣袤的土地。田埂邊的稻草人還擎著褪色布衫,農人腳踩打谷機的咯吱聲響徹四周,即便秋陽依舊灼人,石門河流域的田間地頭卻還是一片繁忙的秋收景象。

有的手持鐮刀收割,鐮刀起落間,成捆稻穗便鋪滿稻田,額頭兀自掛著汗珠,嘴角卻扯出一個月牙的弧度。

有的操作著機器打谷子,雙手攥緊稻穗往滾筒上送,稻粒便簌簌落下,每一粒飽滿的稻子,都浸透著一整年辛勤勞作的汗水。有的早已把蠶豆播下種子,滿懷期待地憧憬春天來臨。

炊煙泛起陣陣,慢悠悠地繞著河岸上的楊柳,在青山綠水和黑瓦白墻之間自由飄蕩,仿佛古人筆下大青綠的故山秋居圖。
當工作的腳步越來越快、歸鄉(xiāng)的步伐越來越慢,只有故鄉(xiāng)依然保留著這份最原始、最純粹的豐收儀式,用多彩的谷物裝點著土地,用豐收書寫著屬于這片土地的榮光。

心中升起的喜悅總在歸鄉(xiāng)的旅程,新收的稻米已堆滿糧倉,新腌的臘肉已掛滿屋檐,每一幅曬秋圖景都凝聚著質樸的情感在等待著你,不論你貧窮或富有,故鄉(xiāng)都永遠張開雙臂。

這便是這個山鄉(xiāng)小鎮(zhèn)獨有的曬秋,沒有刻意的雕琢,卻藏著最質樸的喜悅,都是故鄉(xiāng)寫給你最溫暖的歌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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